莲子

街头人声鼎沸

Cp白鬼

鬼灯摇了摇头，他发尾黑漆漆地跟着晃。白泽慎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扯他的头发，对方哪会躲不过，吃剩的半碗沙冰反手就招呼了上来，糊了茶馆老板一脸冷飕飕的草莓味。
“打了耳洞？”
白泽惨叫着揉眼睛的时候，肇事者好心地揪了一张抽纸，凑他脖子上擦了擦，然后沿着下巴在人脸上用力蹭了一圈。
“你这是幼稚。”他瞪了客人一眼，半张脸给擦得发红，蹲下身找抹布来擦柜台。
“我这是温柔。”鬼灯改单手撑着脸，“你的耳坠看起来蠢毙了。”
“姑娘们都说好看。”
“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不然我该给你打折。”
“我只会付一半钱，那半碗是分你了的。”鬼灯理直气壮地说。
“不可能，”白泽庄严地把手机举了起来，“男人不付钱我会报警。”

来了一对情侣，白泽点单时还给漂亮的女孩子抛了个媚眼，他模样比实际要来的年轻，左耳上垂下一绺系玉的细红绳。鬼灯探身一把把他推进帘子后面去做芒果白雪黑糯米。

等把餐点给客人送上桌去，白泽才又走回柜台，这时候鬼灯刚从厨房出来，手上捧着杯直接从冰箱拿出来的乳酪布丁。
“明算账，”白泽做了个无力的手势，“虽然不是亲兄弟。”
“半价，这又没劳你摆弄。”
“你就没付过全价，去去去，看着烦，做个变性手术再回来，那时候请你免费的。”
“只要身体上是女的就行？”
“哥心胸宽广。”
“知道么，我在这里待着的唯一原因就是全场半价。”
鬼灯晃了晃勺子。
“知道么，你该考虑下回炉重造，重新做人。”
白泽捂着脸说。
这是个露天茶厅，店门很小，就够柜台前几把椅子，鬼灯窝在电风扇停留时间最久的那个位置上，认真吃他的半价布丁，白泽啧啧舌咕囔了一句什么，从柜台底下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了出来。
白泽对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种他认为的更能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口吻：
“我们该谈论下正事了。”
事实证明工作狂确实禁不起这个关键词诱惑，抬头瞄了他一眼。
“之前同学会，就是你喝醉了，说实话我真不想回忆起这个，散场的时候 我俩打了一架的那场……不等等，那天你为什么突然打我。”
“因为没有人阻止？”
“你觉得这是个好原因？”
鬼灯耸了下肩，用指尖敲敲桌子。
“正事。”他提醒。
“那天有人拍了不少照片，做了同学会的纪念相册。”
“啊，就是二十年后看着会让人感到莫名尴尬和怀念的糟糕读物？”
“那倒是，”白泽突然显得有点局促了，“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他再一次提醒。
“我跟你打了一架，没人阻止，他们都当笑话看的。你知道……不，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天我逃课去跟隔壁学校的美女约会，你拽着金属球棒追了我三条街，理由是逃课而不是……你一直很合适这种类型的活计，管理、管理和管理，可能的话你还会去做拷问之类的工作，为什么你大学没有报警校呢？”
鬼灯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白泽，这让对方不适应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好吧，我们打架的时候在酒馆门口的人行道上滚了七八圈，差点一辆出租车轧死……”
“然后？”
“你把我拽了起来，试图找个能丢下我又不用负法律责任的位置。”
“接下来？”
“我得想想，那是晚上，正闹腾的时候。霓虹灯要晃瞎不止一双眼睛，你架着我，明明你醉的更狠，我们长得很像，承认这个糟糕透了，但是我们长得很像，糟糕透了。”
“你听起来要短路了，而且非常恶心。”
“我喜欢你。”
一大队跳完广场舞的大妈们走过店门口，带过去厚重的一大片交谈声。鬼灯眨了眨眼，布丁快吃完了。
“……”
“……”
“然后那个场景也被照了下来，编进了同学录，我提前收到了样本，恶心透了。”
“谁负责做的。”
“怎么，你要去把人揍一顿？”
“我会监督他把有你的部分都给剪下来。”
“歧视。”
“轻浮。”
“虐待狂。”
“没脑子。”
“面瘫毒舌。”
“滑嘴白痴。”
“会给人压力。”
“唱歌很微妙。”
“说话超过分!”
“六个字，你输了。”
白泽坐了下来，无力地把下巴放到柜台上：
“啊，火大。”
鬼灯把倒数第二勺布丁送进口里，他从来都是放纵口腹之欲的，也不清楚是平日里运动量大还是体质问题，也没见胖过。白泽就让目光越过布丁杯的檐子去看他。
“你可以去买些猫咪回来。”这次是鬼灯先开口了。
“干什么？”
“猫咖啡。”
“我对猫过敏。”
“没关系，很可爱。”他把最后的布丁吞了下去。
“一个男人这么说一点都不可爱。”
“女孩子会因为想让自己显得可爱而说喜欢动物，可是我是喜欢猫咪。”
男中音。
“那去城里的猫咖啡不就好了。”
“那里不会给我半价甜品。”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
“你的店面就在我的单位门口，他们一有意外我可以马上赶回去处理。”
“今天你的单位整个儿都休假。”
“……”鬼灯沉默了一会，看了眼路口处的红灯，“再等三十七秒钟。”
“喂，这个微妙的等待时间是什么，比等电脑开机还让人不耐烦。”
白泽懒洋洋地说着，正是初夏，气温说高不高，日光明亮，电风扇呼呼转着，而面前的鬼灯神色平静，塑料杯子上凝结的水珠一滴滴往下滑。他脑子有点糊。
红灯转黄，然后变绿，大量车子迫不及待开出路口，车胎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下子集中到有些刺耳。鬼灯不缓不急地开口：
“我喜欢你。”
“……”
白泽打了个哈欠，然后才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对方没事人似的走到他柜台后的厨房里面，不一会端出碗花生绵绵冰又走回原位坐了下来。
“说好半价。”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半价的话可以给你重复一遍。”
“半价，知道了，半价，大佬麻烦你重复一遍。”
“‘说好半价。’”
“等等我指的是上一句。”
“我重复了。”
“就算你不想说，至少那个半价不要算进去，我今天的营业额快给你吃完了。”
鬼灯没理他，冰点明显很他合口味。白泽抱着头趴倒在柜台上，觉得糟糕透了，他埋着头说：
“我要报警。”
“随你。”
“能不随我不？”
“你该吃药了。”
“我也这么觉得。”
“……”
“……”
白泽把头抬起来，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鬼灯摇了摇头，他发尾黑漆漆地跟着晃。白泽慎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扯他的头发，对方哪会躲不过，吃剩的半碗绵绵冰反手就招呼了上来，糊了茶馆老板一脸冷飕飕的花生味。

【从上面再来一次……？开玩笑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