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

我是格拉汉姆·莲子,为你神魂颠倒的男人!

丁尼生/马洛礼/杰佛里推崇,阿瓦隆迷雾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望周知。
我不屑同迷雾厨争吵,有必要直接约架。

 

【fate/剑帝旧剑】齐勒格费斯的龙(5)

【5】

 

      “你会飞吗?”


  “不会,先生?”
 

    “那你能喷火吗。”


  “也不会,先生。”


  “你昨天喊出了我的全名。”


  早餐时卢修斯抛出了这个问题,阿尔托斯迷惑地咬着煎蛋,不解其意。


  男孩昨夜说完那句话,便蜷着身子熟睡过去,卢修斯逗他卷在自己小臂上的尾巴尖,阿尔托斯也没醒,只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子,尾巴一寸寸抽离,盘到了主人的腿根。卢修斯便放弃问话了,把男孩送到艾利奥准备好的房间。


  明明是周六,卢修斯却六点就起床了,值早班的女佣吓了一跳。不过他是完全没睡醒的,在餐桌前端着一杯加了很多糖的咖啡慢慢啜着,翻着手边的报纸,一个标题都读不进去,盯着今相的脑门发呆。阿尔托斯穿着那件蓝色的新袍子,被艾利奥带来吃早餐,这时正在吃他的第三碟松饼。


  见男孩迷惑,于是他补充:“在拍卖所,你看到了我,很害怕的样子。”


  “因为那时您一直盯着我。”


  “所有人都盯着你,亲爱的,只有看到我的时候你低下头去了。”


  阿尔托斯摇了摇头:“场下太暗了……先生,我看不清,我那时很紧张。”


  卢修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阿尔托斯没有移开目光,绿眼睛清澈柔和,全不见一丝阴霾,跟昨夜喊他名字的时候定是不一样的,那时男孩半阖着眼,嗓音沙哑,语调眷恋,熟稔得像是把那两个词念过许多遍,和现在他口中那句疏远而礼貌的“先生”截然不同。


  阿尔托斯的餐桌礼仪很完美,能看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美中不足他拿着刀叉的手指隐隐泛红,卢修斯知道内侧怕是有许多新添的擦伤。


  对视了一会儿,他拿起咖啡,继续看报纸上一则关于棉花降价的新闻,于是阿尔托斯也松了一口气,埋头去吃自己的松饼。


  卢修斯用叉子把自己的煎蛋和培根全放进了阿尔托斯的盘子里。
  


  奥利维娜夫人生病了,她晚上出去看歌剧的时候受了凉,艾利奥认为是今年流行的法式露肩长裙害了这位老夫人。那条后腰兀出身体的暗金色长尾让阿尔托斯没办法穿普通的裤子,而每当他不自觉地抬起尾巴,袍子也便被不雅地高高掀起。


  卢修斯终于决定带他的男孩出门,去一间他熟人开的裁缝店定衣服,这事儿最好放在傍晚要关店的时候进行,周末总有许多夫人小姐去定制这个社交季的成衣,带一个穿着睡袍的男孩实在难以不惹人注目。


  于是整个白天无事可做,清醒了很多的卢修斯把阿尔托斯圈在怀里看报纸,对此龙种全身僵硬,跟块石板一样肩头紧绷,而卢修斯只是毫不在意地揉了揉他的头顶,一路隔着衣服捋他点缀着金鳞的脊背,本人大概以为这是安抚,却只让阿尔托斯在紧张之余不安分地躲闪起来。


  阿尔托斯的不满在半个小时后达到了顶点,他尽力坐直身体,抓住卢修斯的手臂,正色道;


  “先生,我不是猫。”


  卢修斯终于放下报纸,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用指节刮了刮男孩的下巴:


  “你当然不是猫,没有哪只猫会花掉我这么多钱。”


  阿尔托斯本来想要躲开,但是卢修斯的触碰有一种叫他难以抵抗的惬意感,酥酥痒痒的,烦躁不安刹时消散了大半,低头一看,卢修斯右手食指上戴了一只嵌着红宝石的戒指。


  那是一只做工精良、颇具分量感的金戒指,被切割成方形的宝石透亮却颜色暗沉,龙种凭借天生对宝石的敏锐直觉判断出它价值很高,远不是染色玻璃做的便宜货。


  看着阿尔托斯的注意力被自己的戒指吸走,卢修斯想起在拍卖所里猎人对他的叮嘱:和传说一样,龙热爱珠宝和贵金属,触碰它们会使他心情愉悦。


  于是男人用戴着戒指的手指去蹭阿尔托斯的脸蛋,显然对方感到了这个行为中的戏弄之意,歪着头想要躲开,用手推拒着他,有点生气地说:


  “别这样做,先生。”


  卢修斯干脆用两手环着对方的腰,把他往自己圈了过来,阿尔托斯本是跪坐在沙发上的,这样只能撑着卢修斯的肩膀保持平衡,他仰头看着男孩的脸问:


  “为什么喊我先生,阿尔托斯?”


  “因为您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主人,聪明的回答。”卢修斯笑起来,“那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喊我路齐乌斯·西贝流士。”


  阿尔托斯的脸上闪现过瞬间的僵硬,然后他挣动的手放松下来,浮现出了一个很怪的表情。


  十四岁的少年的脸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微卷的金发包裹着饱满的额头,眉眼还未彻底舒展开来,但不难看出在不远的未来里岁月将如何把它雕琢得更英俊和更精致。十年后的卢修斯会怀念刚到他家来的阿尔托斯,那个长着圆润小巧的鼻头、杏仁形状的绿眼睛、嘴唇还没变得那么薄那么淡、还令人联想到晨雾中的玫瑰花蕾的孩子。


  不应该认识他的阿尔托斯脸上的表情让卢修斯读不懂,一时间他不再像一个孩子,倒像一个跟他一样残忍的成年人了。卢修斯觉得那应该是一个笑容,因为男孩嘴角微微上扬,有着苹果梗一样的甜美凹陷,眉头却又微微蹙起,怀念又惋惜的样子,他抬起一只右手,很小心地摸了摸卢修斯的额角。


  “因为您喊我阿尔托斯,先生。”他说。


  卢修斯惊奇地看着他,无言了好一会儿,他命令道:


  “喊我的名字。”


  “那太失礼了,先生。”


  卢修斯抬起那只戴着宝石戒指的右手:


  “喊我的名字,阿尔托斯,我会把这枚戒指送给你。”


  阿尔托斯这次脸上露出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微笑:


  “如果说我是您的东西之一,那我又怎么能够拥有您的东西呢。”


  他说:


  “先生。”
  

 


  秋天的诺曼里日落得早,艾利奥给阿尔托斯准备了一件女佣在雨天穿的带帽斗篷,能够把龙种从头顶到脚脖子都严严实实地遮起来。司机是第一次见到阿尔托斯,卢修斯从他的表情猜想对方以为这是自己的私生子,他没有尝试去纠正对方。


  他到裁缝店的时候,店主正在跟他的一个女雇员确认进货清单,店内已经没有什么顾客了,只有一个高大的女人在门口前挑选蕾丝。他跟店主大致说明了要求,对方心领神会,亲自牵着阿尔托斯去后面的工作间量尺寸。


  这家店的老板以前是做走私生意的,裁缝店本只是他走货的假铺面,一年有三百天都在歇业,后来店主在意大利进货时被捕,卢修斯卖朋友人情帮过一点小忙,终于是让这人在六个月后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故国,后来也少做非法营生了,真干起了衣帽买卖。


  卢修斯看了会儿橱柜里的女帽,宽檐帽上艳丽堆积起来大叠玫瑰、羽毛、蕾丝、珍珠……甚至还有一串葡萄,他走到店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店外还有一个男人,可能是在等店内那个选蕾丝的女人,他看见卢修斯,便走了过来,问能不能借个火。


  卢修斯把打火机递给他,顺便多看了男人一眼。


  那个是相当高大的男人,甚至比卢修斯要高出一点,留得很长的卷发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一张脸庞本该是英俊的,却似乎被某种苦难给摧毁过一样,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态,眉心有着深深的刻痕。


  “很荣幸能在这个城市见到一位西贝流士。”男人没有急着点烟,而是端详起他打火机上的家徽,“我是兰斯洛特·杜·莱克,您或许不知道我,我提供服务的潘德拉贡与您的家族有生意往来。”


  这是他两天内第三次听到潘德拉贡这个词,卢修斯眨了眨眼,兰斯洛特没有点烟,把他的打火机还了过来。


  “我印象中的潘德拉贡是个踞守在威尔士的老古董,而且没有在这个国家发展生意。”他说,“你是被派来开路的吗。”


  他使用的言辞似乎冒犯了面前的男人,兰斯洛特本就不显畅快的面容更阴郁一分,他摇摇头:


  “我是来替公爵做事的……也许您对此有些了解,公爵用了他所有能发动的人脉。”


  卢修斯自然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但吉尔伽美什没能请动他做的事,此刻他也不准备上心。那个男孩可能是被狼叼走了,或者两个月后他们会在某家收容所找到他,失踪儿童并不是卢修斯的业务,老乌瑟总该放下他的脸面去求助于警察。


  于是他作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公爵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或许我可以帮忙?”


  兰斯洛特发现面前的人对此一无所知,便自觉失言,马上摇了摇头,面露尴尬:


  “请您当我没有提过,爵爷。”


  所幸这种尴尬很快就被缓解了,两个男人站在街边抽了一会儿烟,店内走出来两个纯血人种的年轻人,一人抱着一只装成衣的亚麻包裹走向了兰斯洛特,显然他们是男人所等待的同伴。


  兰斯洛特为他们做了介绍,卢修斯了解到高个儿男人叫作凯,另一个年轻人——或许说少年更合适,是高文,乌瑟的外孙,洛特王子的长子和继承人。


  “您知道的,下周吉尔伽美什会在博斯威尔大酒店举行舞会,我们作为受这位先生招待的客人也接到了邀请,不过这趟旅途有些仓促,并没有准备礼服。”凯故作轻松地解释,卢修斯能在他眼下看到淡淡的青黑,显然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您也会出席这场晚宴吗?”


  卢修斯表示当然,两方又寒暄了一些套话,都显得漫不经心、虚情假意,没一会卢修斯就目送几个男人上了一辆等在拐角的出租车。


  确保卢修斯把烟给丢掉了之后,店主才领着他第二次走进了店里,阿尔托斯穿回了那件宽大的斗篷,正在吃一块牛轧糖饼干。尺寸已经量好了,为了不磨伤他那漂亮的鳞片,必然要用丝质的里衬,而针对怎么能不拘束又美观处理那长长的龙尾,店主和妻子讨论了半天,最后从女式束腰上得到了灵感,准备在外衣的燕尾下做一个优雅而隐蔽的收线口。


  卢修斯听不懂店主的长篇大论,他朝男孩勾勾手指,阿尔托斯把最后的牛轧糖也塞进嘴里,下巴上还沾着一点饼干末,轻快地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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