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

我是格拉汉姆·莲子,为你神魂颠倒的男人!

丁尼生/马洛礼/杰佛里推崇,阿瓦隆迷雾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望周知。
我不屑同迷雾厨争吵,有必要直接约架。

 

【fate/高文旧剑】第一幕


Cp:高文x亚瑟

  

  高文总乐意亚瑟对一切毫无察觉,他生该是那样一种姿态,文质彬彬的,温雅有礼的,往往是漠然而生疏于世俗的样子:他总是亲手誊抄德彪西的乐谱,却对歌唱一窍不通;他阅读王尔德和梅里美,却很少走进歌剧院,偶尔作为吉尔伽美什的客人到访,总有人为他拉紧隔间的天鹅绒帘子,送来紫罗兰蜜饯和大束沾着露水的白玫瑰。

  他并不记得自己舅舅原来的婚约者的面貌,乌瑟或许受到尿毒症和痛风的折磨而尽日里恹恹无力,野心却从未产生改变,甚至在那副朽坏的身躯里更加病态膨胀了。洛特死的时候几个儿子还没成年,乌瑟一度希望摩高斯根据某个古旧封建的习俗改嫁给亚瑟,顺便带回他们在北欧所拥有的影响力、庞大的财富还有投资,他为推动此事下了不少本钱和心血,最后终于拉开幕布,被推上舞台的却是高文,是亚瑟年轻的外甥。

  乌瑟从不愿意让亚瑟继承潘德拉贡的家产,即便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传说很多年前乌瑟的情人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但是都没能熬过孱弱的童年。乌瑟用一种父亲的直觉怀疑亚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多年来从未能证明这点。乌瑟从不让亚瑟接触银行的运营,尽日用旧贵族种种与生存无用的修养和学问来排遣亚瑟成长的光阴,高文去巴黎读金融研究生的时候,亚瑟正在家庭教师的指导下学习绘画、骑术和钢琴,高文猜想那就是亚瑟如此无知和无所不知的原因。

  但即使如此,时间巨轮的转动中一个寿命已如风中残烛的老人的执念终于无足轻重,似乎他不得不开始教导亚瑟如何成为一个资本家的时候,洛特死了,摩高斯变成了寡妇,亚瑟的小外甥出现了,一个拥有足够身价和血统保证的继承人,能够成为老乌瑟法律上的儿子,根据潘德拉贡古旧的习俗,在婚礼的改姓之后高文将会合并和接手这个古老家族的庞大产业。

  他们在诺森伯兰郡属于科特斯的一处庄园见面,高文刚在巴黎完成了学业,匆匆赶回国参加他父亲的葬礼。亚瑟永远不会知道这场婚姻的推动者们中高文所处的位置,他也不需要知道。

  高文来不及脱下手套,他大步走进二楼的吸烟室,里面坐着为拟定婚约而来的两位颇有分量的子爵、一位律师还有一个会计,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他,走廊里管家督促着女仆把被年轻主人踩歪的地毯抚平。

  男人本来站在窗边观察浪花在黑色的礁石上撞得粉碎,银亮的水沫溶解进浪里,被门声惊动,回过头来看他。

  而彼时瘦弱羞怯的男孩现在已经在高文本人身上找不出形状了,他肌肉饱满结实如罗丹刀下的大理石,少女般中性圆润的脸蛋也变得深邃立体起来,亚瑟脸上闪现过陌生和怀疑,而很快它们便被一种拘谨却细腻的感情所掩盖了,高文在亚瑟眼中窥见自己的整个童年飞驰而过,看见亚瑟试图从回忆中寻找自己对这个曾经是男孩的男人的爱意和柔情。

    “巴黎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地方。”亚瑟笑着递过来一只手,“你长大了,高文。”

  那就是高文再一次见到亚瑟时的样子了。

  他喊他名字的时候依旧带着令人受用的鼻音,只一秒钟,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对比起他来亚瑟甚至可以说毫无改变,也许他消瘦了一些,却还是散发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不可思议的魅力,刘海剪短了一点,却还是有一撮金发不安分地支棱起来,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绿,比高文青蓝的眼睛要绿得多,里面生长着被传承了上千年的一片森林,冬青木郁郁苍苍,遮天蔽日,他想这森林随着他们近亲通婚的罪孽生长在一代又一代潘德拉贡的血管里,眼睛里,亚瑟的儿子的双眼会更绿,绿得能冻结一颗心脏。

  只一秒钟,他抓住了那只手,用拇指按压亚瑟细腻的掌心:

    “而您看起来一点也没变,舅舅。”

  高文把那只手拉到胸口,低头亲吻了它。

  他在亚瑟的手背上尝到了他对于这个吻的惊讶,那是一种凉凉的像是薄荷和柠檬叶一样的东西,浸泡在加满冰块的苏打水里。


  亚瑟比高文大五岁,高文年幼时被送到本家寄养,他用孩子惯有的羞涩和骄傲的语调喊他小舅舅,享受被一位年长男性所引领和重视的感觉,享受对方认真聆听他每一句稚气未脱的童言童语,享受每个夏日傍晚庄园晃动的圣母百合和越桔玫瑰色的花朵,亚瑟用手帕楷去他唇边的蓝莓酱,亚瑟给他读赞美诗和通俗小说,亚瑟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地上,教他认深青色天空上钻石般的星座。

  这都是老乌瑟所不会懂得的东西。

  孩子的爱是朦胧和最最温柔的,当他们爱人的时候必然是倾尽一切又毫无保留的,同时他们为自己的幼稚和弱小而焦虑怯弱。高文枕过亚瑟给他好眠的臂弯,也偷偷亲吻过亚瑟沉睡时微微颤动的睫毛,亲吻一个灼热不安的秘密,他显然已经开始告别他的童年了,却仍然像个孩子一样虔诚地憧憬着对方。

  于是摩高斯要带他去巴黎的时候,高文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甚至带着渴望已久的迫切,让他温柔的小舅舅的笑容中有了些许寂寞,这一点良心的谴责他自己是尚可以忍受的,他以某种少年所固有的直觉理解了自己必须离开这一事实,他必须离开对方才能接近对方,他要以一个成年人的平等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亚瑟面前,他的舅舅会忘记他,会对自己的小小跟班记忆模糊褪色,然后对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印象深刻。他探出马车的帘子去亲吻亚瑟的双颊,宣誓自己的忠诚,他隐秘的忠诚。


  那整个下午高文都在尽力忍耐不把律师们赶出门去,出身高贵的男人们在女仆端走晚餐后分食起雪茄和白葡萄酒,他们为这场婚姻的利益分配争论不休。高文注意到亚瑟心不在焉,懒洋洋叠着腿把自己深深陷进柔软的靠垫中,盯着空气中缓慢流动的烟雾出神,似乎他并不是话题中心,而只是一个等待上场的喜剧配角。

  亚瑟注意到他的视线,并不觉得羞愧,反而笑了笑坐直身子,向着他倾靠过去,把一只香烟递到他唇边,高文眨了眨眼,咬住了这根烟,然后亚瑟划着一根火柴替他点燃了它。

    “你不抽烟吗?”

    “我喝茶。”亚瑟回答,于是高文开始猜想他手法娴熟,是因为撒谎还是他曾为自己的情人点了一百根烟。

    “也许你愿意带我参观一下海滩,剩下的事情瑟坦达会处理好的。”亚瑟在他耳边轻声说,足以使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清。

    “当然。”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了。

  亚瑟抓着他的指尖离开了吸烟室,高文发现自己如此服帖地受他摆布,不论是那支贴近唇边的烟,还是穿过长长的回廊,在亚瑟面前他似乎难以一心二用,当他把注意力投向亚瑟的时候,他似乎就忘记了对自己的掌控,从而温驯地接受对方的指引。

  他思忖这是因为他的童年,又或者亚瑟的童年;是他乐意被驯服,还是亚瑟擅于去掌控,麻痹一个男人的手脚和眼睛。

  猜想总叫人身陷嫉妒。


  初秋的天气还很闷热,而傍晚的海滩却是相当惬意的了,海平线上流动着玫瑰色和橘红的云霞,而另一边泛蓝的天幕间大熊星座已经开始燃烧。他带着亚瑟步下崖间的小路来到了沙滩,一路上亚瑟和他断断续续聊着这几年做了什么、巴黎生活的琐事。

    “我不会游泳。”亚瑟回头看他。

  高文看着亚瑟坐在一块岩石上脱掉自己的皮鞋和袜子,将它们放到不会被潮水浸湿的地方。他看着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走向浅滩,赤裸足踏过洁白的细沙,找了一处没被海水浸湿的沙滩,坐了下去。

  他嘴里还咬着那根烟,已经要烧到头了,但是他不在乎,只顾望向亚瑟。

  亚瑟浸泡在霞光中的绿眼睛,沾着砂砾和海水的脚踝,亚瑟回过头来看他,却不说话。这一瞬间让他终于无法忍受了。

    “亚瑟。”这个名字在他舌尖上融化了,他说,“我们将会结婚。”

  亚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在琢磨这个问题提出的动机,然后选择了最保守的答案:

    “我知道,这是当然。”

  高文感到某种苦涩的东西涌进胃里,于是捉住亚瑟那只脚踝向自己拉了过去,他吻过男人洁白细腻的足背,尝到了海水的咸味,用嘴唇轻轻拂去一颗颗细沙。



    “不,您不知道。”他低下头去,慢慢地说,“您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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