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

单行道

　　“你在开玩笑。”库丘林说这话的时候慢慢吐出一口烟，雾气溶解在亚瑟的额角，而他还在笑。

　　“我没有。”他就这样笑着庄严发誓，“我爱上他了，我爱上了卢修斯·西贝流士。”

　　“你在跟我开玩笑，戏弄你喝醉了的老伙计，亚瑟，西贝流士每天送你一支玫瑰。”男人说，“为什么是一支玫瑰，他说他只有一支，每天在黎明盛开，在月光下凋零，而全部给你。”

　　“这种话尼禄能说上一整天不带重样的，还有所有意大利佬们。”

　　“半年了，自从开始追你他没碰过别的男人女人。”

　　亚瑟被逗乐了，库丘林耸耸肩：
　　“起码就我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没有——而你甚至不给他一个微笑，甚至不给他一个问候，你视他如无物，亚瑟，你现在告诉我你爱他。”

　　“当然。”他用手指摩挲着湿润的杯沿，望着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漂浮，表情柔和，“因为我是单恋。”

　　“你喝醉了，亚瑟。”

　　“我是单恋，瑟坦达，你难道不明白西贝流士是怎样的的人？”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库丘林的烟抽到了头，他掏出另一根，用一支银质打火机点燃了。

　　直到这第二根烟的大半氤氲成两人头顶苦涩的烟气，库丘林才开口，这次他的语气要慎重许多：

　　“你太不自信了，亚瑟。”

　　“卢修斯永远不会满足，这正是他魅力的源头，一贯如此。如果我回头，瑟坦达，如果我问候他早安，然后我就会问候他晚安，如果我给他吻我的手，接着我就会给他吻我的嘴唇，如果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就会知道我已经属于他。”

　　亚瑟有把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说得毫不羞臊的天赋，他表情真挚而无辜，抬手跟他碰了碰杯：

　　“然后他就会去寻找下一个不属于他的人。”